眼睛緊閉著,理應什麼都看不見,卻又像什麼都看見。
就像一切都歷歷在目!——夢裡,其實分不太清楚是夢裡,還是夢外......
母親話匣子一開,總是喋喋不休、說個沒完。這是她的習慣。她很不習慣一群人坐在一起,卻始終安靜,毫無交談。
這時候,我根本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。
她聲音不大,只見她興緻不減地,一直跟身旁的人(好幾個,我不認識的「外人」)談論著看似有趣的事,一副認真的模樣。
有幾位女生,樣子幾分像大學生,竟然為了我母親的健談,話多,起了「反感」。其中一位,表情相當不悅,對我母親說:「阿桑!公共場所,說話小點聲音,可以嗎?」
噢,是吵到她們了嗎?我決定挺身而出,處理這尷尬的場面。
當下,我的耳朵,也被某種雜音、噪音,持續困擾著,從緊閉雙眼的剛才,直到現在。
那令我不悅的聲音,好比風雨交加的夜晚,強風將我身旁的落地窗吹得嘎嘎作響。
我睜開眼睛,看向那位對我母親出言不遜的女生。她身邊,還簇擁著另外兩、三位,其動作、表情,都像是感情特好的姊妹淘,即使不發一語,也給出了她們對她的無條件支持。
我走過去,對她們禮貌地說:「不好意思!那是我的老媽,她很老了,喜歡與人交談,但絕無惡意。」然後,我在她們耳邊,輕聲地,用英語說了這句:She's so old; she's come to the final stage of her life now.
希望她們聽懂我的意思。我真想博得她們同情 (sympathize) 或同理 (empathize),不要怪罪老人家高談闊論。
果然,這幾位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,很快就轉變了態度。她們以為我母親患了什麼不治之症,眼神充滿困惑、難過,不知如何回應才好。
我順勢而為,補充說道:「可不是,連我都七十歲了,今年虛歲七十一啦!」
尷尬的情況,頓時改觀了。我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。
原來是一場夢!夢醒時,我發現臥室的落地窗外,不間斷呼嘯著狂風暴雨——這回超強的颱風來襲,康芮 (Typhoon Kong-rei),根據昨夜的電視氣象預測,此時刻,不是已經出海了嗎?怎麼回事?台灣還在暴風圈範圍內嗎?
擺放床頭的手機銀幕顯示【2:36】。凌晨兩點半光景,我被如此大的噪音吵醒。
一時之間,我想起了已過世的雙親。母親 2020 年走的,父親 2015 年就先走了。
臥室裡,電燈雖是關掉的,走廊外頭的夜燈,還是透過房門上方的窗玻璃照了進來。微弱而偏黃的光線,讓我依稀看見床腳下平放的拖鞋。
也看到睡在「雙拼大小床」另一側的「枕邊人」。
她曾幾次對我說,半夜醒來,看見我躺在她身邊,睡得安穩,心裡就很踏實。
「萬一,有一天,」她總會接著說道:「要是醒來只有自己,看不見你,唉喲!我真不知道該如何......」
感謝主!直到今日,我倆還有知音相伴。
除了互為知音,就是雙方的至親家人,讓我們時常惦記,最為關心。這所謂「自家人」包含她年邁的媽(我的岳母),還有我們的兒子、兒媳、孫子等等。當然,親兄弟姊妹間的手足之情,也挺重要。
若提及朋友群,坦白講,我的朋友並不多。朋友不多的理由,容我自我解嘲地說:一是不選舉,二是不經商,三是我懶得經營。因此,我不廣交、不濫交。
雖然朋友不多,但只要成了 "good friends" 或 "close friends",那就是真實、良善,而美麗的「良師益友」了。
除了上述稱得上「亦師亦友」的同學、同事,同道、朋友、弟兄之外,在成長及學習的歷程裡,我確實受惠於多位學有專攻、術德兼備的「恩師」,他們的名字,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版(記憶)中,永不抹滅!
因為本身的兄弟姊妹就多,再加上每一「支派」的孩子、孫子,及姻親,我梁家妥妥是個成員數十人,甚至將近百人的「大家族」。成員間,倘若能多交流,彼此學習,互相祝福,親上加親,豈不快哉!又何來寂寞呢?
可思念的親人、好友實在太多了。從已離世的父老、前輩,到如今依然在世的遠近親友、舊雨新知等等,都值得我們默默為其代禱。
尤其,在這樣一個不平靜的颱風天(或颱風夜!)我更要珍惜、善用這段美妙的「夢醒時分」,操練一次屬靈的,別具意義的「晨思」(Morning Meditation)。阿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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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註:本文之英文版,請參閱 A Translation of "Chen Si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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