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上午 9:30 起到傍晚 5:20 左右，我們在教堂（教育樓六樓）舉辦「2022 牧區議員及執委退修會」長長一整天......
長長的一天中，除了「敬拜讚美」和祈禱，我們也對「教會的異象」、「聖雅各堂之過去與現在」、「教堂改建計畫」等課題，聽取專題報告、進行分組討論、並踴躍提出回應及分享。在主任牧師 Rev. Lily Chang 帶領下，退修會結束時，我們大致已完成了本堂「一年、三年、五年之發展計畫」。
有關「計畫」的內容，暫且按下不表，倒是要提一提中餐在 "Roast Goose" 吃烤鵝，我個人的聯想。吃烤鵝，有什麼可聯想的呢？那油滋滋好吃的「烤鵝」，讓人想「考考」 (to check; to examine; to test; to investigate; to study...) 這「鵝」字的形、音、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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您知道傳統中文「鵝」字有幾種寫法嗎？答案：包含三個異體字在內，共有以下四種：
我小時候被鵝追過，甚至咬過，自認很能體會「鵝」字不同寫法的「形象／意象」。鵝、䳘、鵞、䳗：(1) 左我右鳥，(2) 右我左鳥，(3) 上我下鳥，(4) 下我上鳥。正如有一篇網路文章所說的，無論大人小孩，特別是陌生人及顯得害怕的人，鵝都會英勇無畏，撲騰著翅膀衝上來。那個時候，無論「我」往哪個方向跑，一隻「鳥」都會追著，一邊撲騰翅膀緊追著，一邊嘎嘎叫。
神奇的是，看來「鵝」可能是唯一能夠上下左右變換「構件位置」而不改變意義的漢字。您說是不是很妙呢？（反觀英文的鵝，一隻鵝 a goose，兩隻卻變成 two geese，其名詞複數 plural form 屬於「不規則變化」，並非單純在字尾加個 s 或 es 就可以呀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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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過「鵝」的字形，接下來就要探討「鵝」的發音了。（插註：英文 goose, geese 的變化在於它的母音 (vowel)，前者為 /u/ 後者為 /i/，這種單複數變化，即使在英文中也是相對少見的。）中文「鵝」字，國語、台語、客語的唸法各不相同，約略比較如下：
- 國語「鵝」讀作ㄜˊ 漢語拼音 é ； IPA 國際音標是 /ɤ/，調號可用 ˩˥ 或 ˨˦ 標示，屬於上升調 。
- 台語「鵝」在日常口語中，大都唸作 gô （註：ô 上面的附加符號，即小小的倒 v 字形，代表 "陽平調" 就像國語的第二聲，屬於上升調；這是白話字 (Pėh-oē-jī) 和台羅拼音 (Tâi Lô) 共用的寫法）。若撇開聲調不談，這個 gô 的聲母 g 是濁聲 (voiced consonant)，而韻母 o 在台灣大多數地區唸作ㄛ （IPA 國際音標 /o/），但在台南一帶，或整個南台灣，大概都唸作ㄜ （即 IPA 國際音標 /ɤ/），這個母音以語音學的術語來說，是個 "半閉後不圓唇元音" (close-mid back unrounded vowel, or high-mid back unrounded vowel)。顯然 ㄜ 比起 ㄛ 更接近中央元音 (mid central vowel) /ə/ 的發音，所以有些語言書籍乾脆用 /ə/ 標示 ㄜ 這個音，並且把台語「鵝」拼寫成 gê。
- 實際上，gê 和 gô 都是台語「鵝」的方音異讀 (dialect variants) 或所謂地方腔、地方口音 (reginal accents) 。與此有關的語言常識，可參閱《維基百科》 Variation (linguistics), Variety (linguistics), 和 變體 (語言學) ...... 等條目。有趣的是，在某些地區，例如台中市大甲區，台語「鵝」竟然唸成 giâ。我頭一回聽到大甲人說 giâ-bah「鵝肉」的時候，還誤以為是 giâ bah 或 gia̍h bah「攑肉」"把肉舉起來" 的意思呢！
（註：giâ 是白話字和台羅拼音的寫法，若採用由漢語拼音擴充而來的方案，則會寫成 ggiá，因為前二者的 k, kh, g, h 分別等於後者的 g, k, gg, h，也就是台語注音符號的 ㄍㄎㆣㄏ；其中 ㄍ和ㆣ的區別，在於 ㄍ是清聲 voiceless consonant 而ㆣ是濁聲 voiced consonant。再者，台語「攑」有舉起、抬起之義，較常聽見的有 giâ 第五聲 "陽平" 以及 gia̍h 第八聲 "陰入" 這兩種發音。關於聲調的標示，白話字和台羅拼音二者相同，而漢語拼音則不一樣。) - 客語（客家話四縣腔）的「鵝肉」讀作 ngò ngiuk （客語白話字 Pha̍k-fa-sṳ），或拼寫成 ngoˇ ngiugˋ （台灣客家語拼音方案）；客語「鵝」的 IPA 國際音標為 /ŋo/，四縣腔調值是 11，可以 ˩ 標示，屬於 "低平調"；海陸腔調值是 55，可以 ˥ 標示，屬於 "高平調"。調值一低一高，正好相反。（附記：台灣客家話，比較流行的五個腔調是：四縣腔、海陸腔、大埔腔、饒平腔、詔安腔。從名稱各取一字，依序排列，乃成「四海大平安」句，頗為有趣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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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鵝的了解，除了用文字學及語言學的觀點來探討「鵝」的 "字形" 與 "發音"，一定還要配上 "意義" 的探索與聯想。《國語辭典》解釋：鵝，動物名。鳥綱雁形科。似雁而較大，身白頸長，尾短，善游泳，翼力弱，不能飛翔。《漢典》列出常用的詞組，包括：鵝蛋臉、鵝黃、鵝口瘡、鵝卵石、鵝毛、鵝絨、鵝行鴨步......等；此外還有 鵝驕（形容像鵝一般高傲）、鵝頂椅（靠背高的椅子）、鵝眼（古代錢幣名稱，魏時所鑄）、鵝頭（額頭，訛詐，敲竹槓）、鵝項懶凳（狹長的矮凳）、鵝梨角兒（形容像鵝梨一樣的髮髻）、鵝掌鴨信（鵝趾掌，鴨舌頭，可作名菜）......等等。
翻看手邊各樣辭書，發現自認為重要的 企鵝、鵝肉麵、呆頭鵝 ......竟然漏列了。哎呀！網站上有人出題：「今日活著的呆頭鵝比天鵝多，傻瓜比聰明人多。」這話，翻譯成英文怎麼說？有一答案： More geese than swans now live, more fools than wise. 或許這解答勉強可通。總而言之，我決定就此打住 (stop here)，不想要繼續追究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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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關文章 (See also)：
(2016)
2) 台語、客語、國語的讀音 (2017)
3) A Spiritual Retreat Again (參加牧區議員退修會) (201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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