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6月5日 星期六

有感

---- by 浪子 (Lang-Zi, one of my previously pseudonyms) and published in 綠園 (Green Garden) on June 21, 1975.

過去的,是夢;未來的,是憧憬。而這一季----一九七五年濃濃的夏天,我心亂如麻,千百聲惶恐與無奈噎在喉間。

啊!在漂泊中度過漫長的五年,在靜默中踩過整個綠園,如今的我應不再是稚童一個----僅只迷戀於風的聲息,花的顏色;或者滿足於雪的聯想,月的描摹。

抬頭望見斜坡上高大蓊鬱的鳳凰木,那一簇簇灼灼逼人的紅花,豈非一團團燃燒著的戰火?

在那遙遠的地方,存在著太多太多被埋沒的,尚未完篇的血淚故事。只因我身在綠園中,安逸的生活麻木了心靈,遂淡忘一切,除了這所謂的「夢」與「憧憬」。

這所謂的夢----一串串由「卑微」所織成的,無法描繪且不值得彈唱的回憶,竟然如此強韌地(好像千絲萬縷)纏著我。例如:那條名叫「水長流」的小溪,教我深深懷念;那個被溪水載走的童年,教我永難忘懷;那位伴我度過童年歡樂時光,如今卻遠在他鄉異縣工作的妹妹,教我.........。

這所謂的憧憬----曾經有過的許多企盼:企盼身為豐收的耕人,企盼心靈動如音樂靜如畫,企盼日後真的成為「科學的探求者,哲理的挖鑿者」......諸如此類的念頭雖然強烈,卻像曇花一現;雖然頻繁,卻漂泊不定。令人難以肯定它是夢想?是理想?還是幻想?

直到一九七五年夏季的某一個午後,(鳳凰花盛開)我仍舊浸沉在夢與憧憬中。然而,我已經對所夢的夢倍覺無奈,對所憧憬的憧憬益感惶恐了。報紙上斗大的標題寫著:「在非軍事區內挖掘地道,北韓顯圖南侵」,好不刺眼!......廣場上傳來鑼鼓喧天和啦啦隊為競賽者加油呼喝的聲音。......報紙的一角刊出越南難民挨餓害病的駭人鏡頭。......各式各樣的運動衫正劇烈地跳動著,在綠園的天空下,草坪上。......

天哪!我突然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:這些年來,我一直是一位「觀戰者」。沒有穿戴盔甲上戰場的紀錄,也沒有參與各項競賽的決心。我,到底在逃避些什麼?為什麼老是當一位只會回憶過去、計畫將來,卻不懂得把握現在的「觀戰者」呢?   <#>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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